陈秉公：谈谈思政课教学的魅力问题
原创 陈秉公 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10月18日
作者简介：陈秉公，1941年12月生，吉林省长春市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首席专家，吉林大学匡亚明特聘教授，国家核心价值研究中心主任。全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会学术委员会顾问，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连续3届被评为“当代中国杰出社会科学家”，全国首届“两课”优秀教师，获第二批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从“七五”规划起，连续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和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等十余项。出版《结构与选择》《主体人类学原理》等专著25部，在《中国社会科学》《政治学研究》《教育研究》《马克思主义研究》等杂志发表论文152篇。专著入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和“中华学术外译工程”，一部专著已在美国翻译出版。3部专著被审定为全国本科生和研究生教材。获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一等奖1项、二等奖3项，其他省部级政府奖（一、二等奖）13项。
[摘要] 思政课是高校立德树人的主阵地和主渠道，教学具有独特的“自性”——价值性、修身性和自建构性，具有强大的魅力。这就是：理论魅力，以逻辑的力量征服人；知识魅力，以事实的力量打动人；艺术魅力，以高雅的力量感染人；人格魅力，以崇高的力量折服人。思政课教师要创造出强大的教学魅力，应当自觉提升自身素养，努力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马克思主义教育家。
[关键词] 思政课；教学魅力；立德树人
1960年，我考入吉林大学哲学系哲学专业，1965年毕业，留校“政治理论课教研室”（马克思主义学院前身）教马克思主义哲学，至今任教56年。1980年曾组建学校德育教研室，参与创建全国“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成为该学科和该课程的发起人和创始人之一。这56年里所培养的学生（包括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中，有一批成长为党政机关领导干部、高校的领导，还有一大批成长为高校教师和专家学者。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指出：“讲好思政课不容易，因为这个课要求高。”[1](P10)这既是习近平对我们思政课教师的理解，也是对我们的期待、鼓励和要求。总结我56年讲授思政课的经验，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思政课是立德树人的主阵地和主渠道，教学必须而且可以具有强大的魅力。
一、认识思政课的独特自性
思政课教学的魅力源于它的独特“自性”。思政课不同于一般的知识课，具有独特的自性——价值性、修身性和自建构性。我理解总书记说的讲好思政课“不容易”，其实难就难在它的独特自性上，难在它的自性难以把握，更难以应对。思政课的独特自性主要表现在：
第一，价值性。思政课并不单纯是传授知识，或者说更主要的不是传授知识，而是塑造价值。换句话说，学生接受思政课也不单纯接受知识，而主要是从中接受价值，更广泛意义上说最终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价值接受不同于一般的知识接受。价值接受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精神现象，本质上是一种“反思性咀嚼”行为。一般而言，价值接受要经过五种“反思性咀嚼”。这就是适应性咀嚼（主体适应生存环境咀嚼）、真理性咀嚼、知识性咀嚼、价值性咀嚼（共同价值咀嚼）、审美性咀嚼。思政课教学只有全部通过学生的五种“反思性咀嚼”，才能被认同和接受。而要使思政课教学全部通过学生的五种“反思性咀嚼”，绝非易事，教师只有经过长期准备和积累，使自己的教学理论深刻、逻辑严密、知识丰富、教法艺术、人格完美，思政课教学才能创造出令学生折服的强大魅力。因此，要提高思政课教学质量，让学生接受，只有下大功夫提升思政课的教学魅力。舍此，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第二，修身性。一般而言，任何学校都开设两类课程，一类是“使人成为人”的课程，当下来讲就是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另一类就是“使人成为某一类人”的课程。在高等学校，“使人成为人”的课程主要是思政课，而“使人成为某一类人”的课程主要是各类专业课。学生学习各类专业课，毕业后能够胜任社会上的某一类职业和岗位，成为“某一类人”；而学生学习思政课，能够具备合格的政治、思想和品德素养，“成为人”。讲授“使人成为某一类人”的课程难，而讲授“使人成为人”的课程则更难。因为，“使人成为人”的课程不只要传授知识，更要传授价值，提升思想品德，发展和完善人格，是一个不断反思和超越自我人格“前结构”，建立人格“新结构”的过程，是一个自觉“修身”的过程。这个过程十分复杂奥妙，变幻多端，难以认识和把握。要引导学生经历这个过程，“成为人”，教师不只要有深刻的理论、丰富的学识，而且还要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具有高超的教育智慧，能够把握教育机会，面对各类棘手难题，提出科学对策，使问题迎刃而解，同时，还要在这个过程中增长学生以前所缺少的人格素养和人格力量，“成为人”。这对每一名思政课教师而言，都是一个艰巨的考验。这里有一个我教学中经历的难忘的小故事，可以作为这个理论的最好注解和说明。
上世纪90年代，我为经管学院讲课。一天，路过操场时两名学生拦住我，情绪激动地说：“陈老师，我们找您好几天了！”瘦高个子学生开口就说：“陈老师，我的精神要崩溃了！就您能救我！”另一个陪他的矮个子学生是班长，也说“看到他这样，我的精神也要崩溃了！”显然他们遇到了大问题，为了稳定他们的情绪，我说，“不要着急，你们的问题我肯定能解决。慢慢说吧。”原来，瘦高个子学生在念高中时是全班的尖子，被称为学霸。可是上了大学，反倒成了差生。考试成绩不好，课堂讨论遭到驳斥，开班会时发言受到嘲笑，显得很笨拙。他的精神负担越来越严重，开会靠边坐，活动靠边站，晚间睡不着觉。经常每晚只能睡两个小时，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10个多月。他陷入一种恶性循环——越睡不着觉，越学不进去；越学不进去，越显得笨拙，越睡不着觉……寒假回家，母亲见他眼窝塌陷，昏昏沉沉，瘦成这样，每天以泪洗面，带他跑遍医院，毫无效果。暑假，他已不敢回家。他对我说，“市场经济是淘汰经济，我就是淘汰对象！”说完眼圈发红，显得非常绝望。我知道，他陷入“心理落差”的怪圈，意志品质没经过锻炼，而且耽搁的时间过长，确实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必须立即采取措施解救。我非常坚定地告诉他，我完全能解决他的问题，但是他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做。他和那个班长都痛快地答应了。我说，第一，要有信心。你不是淘汰对象，仍然像中学时一样优秀。第二，按我设计的作息时间生活，不能打破。第三，每天安排两个小时锻炼身体。第四，开会或课堂讨论，提前做充分准备，每次都要作精彩发言。第五，由班长协助和监督。后来了解，他确实照着这个方案做了。我又与经管学院的相关教师商量，给他安排适合的、能胜任的工作，让他看到自己的能力和成绩。学院安排他做学生会板报主编，非常适合他的特点和能力，结果他干得很出色，每期都受到同学称赞。他每次课堂讨论前都做细致准备，每次发言都能谈出深刻见解，经常受到好评。他逐渐恢复了自信和健康。两年后，他又和那位班长一块来找我。他的形象已经大变，长得结实了，眼窝不再塌陷，精神愉快，信心满满。他告诉我，“完全按照老师的要求做了，现在每天能睡五六个小时”。班长说，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工作受到称赞，再没人嘲笑他……我非常欣慰，他终于走出来了！经受住了人生的锻炼和考验。后来经管学院的教师告诉我，他毕业后去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一个研究所工作，干得很出色。这个事情也让我觉得，思政课教师应当对每一位学生负责，对得起每一位学生，使他“成为人”，在社会上有一个属于他的位置，作出他的贡献。
第三，自建构性。依据马克思主义人学和唯物辩证法，人的精神世界具有自建构性，包括人的思想品德、智慧才华、意志品质和反省力量，既是教育和环境影响的结果，也是自我选择和自我建构的结果，但归根结底是在教育和环境影响下，自我选择和自我建构的结果。人的任何精神品质都是在教育和环境的影响下，通过自我选择和自我建构形成的。一般而言，教育和环境是精神品质形成的外因和条件，而自我选择和自我建构是精神品质形成的内因和根据。任何教育和环境影响，只有通过自我选择和自我建构才能发挥作用。这是一般的教育和教学规律，更是思政课的教学规律。因此，思政课教学必须建立善于激发和引导学生的自我选择和自我建构的机制——自我意识的“分化和同一”，引导学生按照国家和社会需要，树立正确而牢固的“理想自我”，并经常用“理想自我”分析、评价和统一“现实自我”，从而形成坚定的理想信念和优良的思想品德。只要这一“理想自我”不发生根本性动摇和改变，学生就会按照自我意识“分化和同一”的机制，经常反省和自律，保持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在教学中还遇到另一件难忘的事。
上个世纪80年代，我为历史系讲授思政课。在讲“社会主义理想人格”一章时，深入阐述了“人怎样才能保持高尚人格，终生不改”的道理，特别详细讲述了我在农村工作时遇到的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1976年我被抽调参加吉林省大安县海坨公社基本路线教育，遇到一位终生保持高风亮节的老党员谢大爷。1945年他参加当地土改，表现积极，多次受到表彰，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这个公社，同时入党的贫农积极分子共有8位。后来，他们都当上了县、公社、大队（现在的乡、村）各级干部。可是前路漫漫，事事考验人，逼人写出答卷。在1945年到1976年的31年中，这8名党员经历了地位变迁、执掌大权、糖弹袭击和数不清的各种风浪，有的甚至是惊涛骇浪，其中有7人犯了不同性质的错误，有的受到严重处分，有的被开除党籍，还有的蹲了监狱，只有谢大爷一人仍然保持共产党员的本色，始终战斗在第一线。他的事迹让我深受感动和教益。在请他为工作队作报告过程中，有人向他提了一个问题：“环境那么复杂，时间那么长，别人都犯错误了，你怎么能保持不犯错误？”他想了一下，说了这样一段话：“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把握住自己，在把脚抬起来的时候，都要好好想一想，对不对？该不该做？该怎么做？不对的话，绝对不要把脚迈下去。对的话，才能往下迈。这就是我没犯错的原因。”他的这句话虽然极其朴素，但堪称经典，让人刻骨铭心。这段话，我在后来的讲课时作了详细介绍，在学生中反响强烈，也热议了好几天。时间到了2016年，我参加吉林省委召开的会议，遇到一位吉林大学历史系的老毕业生，他当时已经是一名副厅级干部，见面后很激动，握住我的手说，“陈老师，您的课影响了我一生！”我问：“为什么这样讲？”他说：“您当时讲的话就是我的座右铭，终生不忘，终生没出错。”结果他把我在课堂上讲的谢大爷的故事、谢大爷的话和我的评价，倒背如流般地讲了一遍。又说：“我快退休了，我这一生对得起党和人民，对得起老师们，也对得起自己！”我听了他的话，也很激动，感谢他的鼓励，表彰他做人做事的严肃和真诚！他确实将谢大爷的故事和话确立为“理想我”，并用这个“理想我”处处指导和统一“现实我”，不论面对多么曲折复杂的环境和考验，都能保持洁白无瑕的人格，令人钦佩，也是我学习的榜样！
二、创造思政课的教学魅力
所谓“魅力”，指美好的动人心魄的强大精神力量。所谓思政课的教学魅力，指思政课教学必须具有美好的动人心魄的强大精神力量。我体会到，思政课教学只有创造出强大的教学魅力，才能撞击和涵养学生的心灵，使之建立坚定的信仰，高尚的人格，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一般而言，思政课教学应当具有四种魅力。可以表述为：理论魅力，用逻辑的力量征服人；知识魅力，用事实的力量打动人；艺术魅力，用高雅的力量感染人；人格魅力，用崇高的力量折服人。具体表现在：
第一，理论魅力。指思政课教学必须站上理论的制高点，用强大的逻辑力量征服学生的心灵。理论魅力是思政课的首要魅力，也是根本魅力。思政课是一门说理和讲理的课程，它的首要任务就是讲授彻底的理论，通过严密的推理和透彻的说理让学生心悦诚服，建立信仰。正如习近平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所指出的：“思政课的政治引导功能，并不是要把课讲成简单的政治宣传，而要以透彻的学理分析回应学生，以彻底的思想理论说服学生，用真理的强大力量引导学生。”[1](P17-18)马克思说：“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2](P11)一般而言，这种“彻底”的理论，必然具有“三性”统一的特性，即逻辑的展开性、历史的涵容性和现实的广延性这“三性”的统一。思政课教学必须善于抓住事物的根本，讲授彻底的理论，使“三性”统一，以便征服学生的心灵，让学生建立坚定的信仰和优良品德。大学生正值精神世界发展的第二个高峰期——逻辑力量突飞猛进，迅速走向成熟。他们不仅喜欢逻辑推理，更喜欢逻辑辩难，往往陶醉于严密的推理判断和酣畅淋漓的深刻表述之中。面对他们如饥似渴的理论逻辑需要，思政课教学只有全身心投入和提升理论魅力，阐发无可辩驳的洞见、推理和论证，才能吸引学生，凝聚课堂，震撼学生的心灵，撞击学生的理论思维，将他们带入瑰丽无比的理论王国，建立坚定的信仰，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第二，知识魅力。指思政课教学必须占有丰富的知识、事实和经验，能够用准确而丰富的知识、事实和经验的力量打动学生的心灵，让他们确信无疑。思政课教学不仅要用逻辑的力量作严密论证，而且还要用准确而丰富的知识、事实和经验去充分证明。只有这样，才能触动学生的心灵，让其建立信仰，终生坚信不疑。常言道：“事实胜于雄辩”。任何理论都必须以事实为基础，并用事实来证明。缺乏事实基础和证明的理论不能成立，更无法让人相信。思政课教学的知识、事实和经验应当十分准确和广博，既应包括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取得的伟大成就方面的知识、事实和经验，也应包括中华民族五千年生存发展、绵延不绝的知识、事实和经验，世界各民族生存发展的知识、事实和经验，还应包括必要的自然历史和自然科学的知识、事实和经验。毫无疑问，优秀的思政课教学应当立足于这样广博、准确、生动的知识、事实和经验的基础之上。然而，这是一项十分浩大且细微的系统工程，仅靠一个人或一个学校无法独立完成。因此，建议建立全国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知识、事实和经验“案例库”，在全国范围，分工协作，高标准建设，以便为思政课教学提供最有力的知识、事实和经验支撑，让思政课中每一门课的教学都具有和发挥强大的知识魅力。
第三，艺术魅力。指思政课教学必须具有高超的教育和教学艺术，善于用高雅优美的力量陶冶学生的情操，美化学生的心灵，完善学生的人格，建立高尚而完美的精神世界。正如孔子所言，一个优秀的人格“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思政课教师应当有能力将深刻而丰富的理论和知识转化为艺术和美的力量，撞击学生的心灵，陶冶人的情操，“使人成为人”。这要求掌握高超的思政课（包含“大思政课”和“小思政课”）组织艺术、管理艺术、个别人工作艺术和个别“事件”处理艺术，特别是高超的思政课讲授艺术。课堂讲授是思政课教学的基本形式，一堂优秀的思政课，应当眉清目秀、挥洒自如、起伏跌宕，具有很高的吸引力、凝聚力、震撼力、征服力和陶冶力。框架勾勒、层次展开、难点剖析、知识运用、事例穿插、情感激发、人格感染以及境界升华……所有这些都应成竹在胸、水乳交融、一气呵成，让学生在美的享受中被带入一个崇高而完美的精神境界。具体而言，一堂课起码应当做到：第一，“分清层次、眉清目秀”；第二，“充分证明，无懈可击”；第三，“情理交融、撞击心灵”；第四，“升华境界、憧憬未来”。让学生在艺术魅力的感染和熏陶下，建立信仰和信心，走向理性、成熟和完美。
第四，人格魅力。指思政课教学应当具有感人至深、激人向上的人格力量，能够以崇高的精神感染和折服学生，激励学生向往崇高和追求崇高。思政课教学，无论是观点阐述、演绎推理、历史回顾、案例分析，还是憧憬未来，都应饱含对真善勇美人格的赞颂和对假恶怯丑人格的鞭笞，提升学生的精神境界，引导学生成为人格高尚的人。特别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应当引导学生永远拒斥“利欲人生”和“游戏人生”的生活态度。亲其师，才能信其道。思政课教师，应当成为学生的人格楷模，严以律己，为人师表。教师的理想情操、智慧才华、意志品质和反省力量，无一不给学生以莫大的影响。思政课教师虽然是一名普通教师，但肩负历史重任，有责任以崇高的人格力量影响和陶冶学生，把学生培养“成为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思政课教学的上述“四种魅力”——理论魅力、知识魅力、艺术魅力和人格魅力，不仅应当体现在课堂讲授上，还应当体现在思政课教学的一切领域、一切方面和一切环节，还应当体现在当学生遇到某种“麻烦”或“事件”时教师的态度和处置的方式方法上。思政课教师不应当将学生的“麻烦”和“事件”看作额外负担而刻意回避，而应当将帮助学生解决“麻烦”和“事件”看作自己的天职和施教的重要机会，不仅要引导学生科学理性地解决“麻烦”和“事件”，而且还要引导他们从解决“麻烦”和“事件”的活动和过程中，吸取经验，完善人格，增长原来所缺少的素养，走向人格的高尚、成熟和完美。我再讲一个教学中经历的故事，也有助于说明这个道理。
在上个世纪90年代，我为化学系讲“思想品德课”。一次课间，有一名女学生来找我，愁眉苦脸，心情沉重，说自己遇到了大事，但又不肯说是什么事。还说，在长春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听了我的课，相信我一定能帮助她解决。为了安慰她和稳定她的情绪，我说，“放心，我一定能帮助你解决问题。”原来，她陷入了比较严重的情感纠葛之中。她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学生，事事争先。可是，在大学一年级时，受到一名男生的热烈追求。她认为，这个男生长得很帅，又热情，就同意了恋爱关系。可是，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名男生消极落后，不仅不爱参加集体活动，早晨还经常不起床，经常逃课，是班级的落后生，与自己的生活态度完全相反。她曾向这名男生提出批评意见，男生承认，答应改，可是仅坚持几天，就又恢复老样子。这样反复了很多次，男生反而越来越消极，经常受到系里批评，没有进步。后来，她提出分手，男生又坚决不同意……她深深地陷入了情感矛盾、纠结和痛苦之中，感到未来生活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希望。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年多。有一次，她与男生大吵了一通，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走出宿舍楼，独自在大街上徘徊，但却遇到了更大麻烦，碰上几个流氓，要非礼她。她拼命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遇到一条河，拦住去路。她想，我的命运竟然这么坏，活着太痛苦，不如死了好，就毫不犹豫地从岸上跳入河中。可是，命不该绝，河对岸正好有两个人路过，将她救上岸并一直将她护送回学校宿舍楼。从此，她更加苦闷，每天心慌意乱，坐卧不宁。她问我：“老师，我该怎么办？”我们详谈了几次，情况已经十分清楚，这是一段不该发生的恋情。我问她：“你的态度是什么？”她说：“想分手。”我又问：“坚决吗？”答：“非常坚决。”显然，两个人的生活态度冰火不容，将来毕业结婚，建立家庭，可能会变成终生的共同痛苦。但是情况复杂，男生正处在热恋状态，女生已投河一次，如何处理，并不单纯，随时可能发生更大的危机和危险。因此，处理这桩事件需要做到，一要善意和讲道德，二要确保安全，三要有智慧。我首先建议女生做到善意和真诚，再给男生一次转变的机会，用一个学期帮助他转变。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一个学期过去，男生一切如旧。看来，仅凭爱情改造一个人是不够的。我又多次征询女生的意见，她打算“立刻与他分手”。事已至此，我给女生提出了一个“三步走”的建议，目的是“以时间换（双方的）安全”。第一步，男生约会，可以去，但去了以后主要是批评男生的缺点，希望他改变，持续一个月；第二步，男生约会，有去有不去，多数不去，去了以后仍然主要批评男生的缺点，希望他改变，持续一个月；第三步，男生约会，基本不去，并要善意地指出他的缺点，再持续一个月。经过这样一个学期，男生的态度逐渐冷却下来，后来再也没有约会那位女生，他们俩终于结束了这段情感纠葛。后来，女生毕业时考取了研究生，男生毕业找了工作，发展都还不错。在长达两年多的情感纠葛和解决的过程中，双方也都受到了生活的考验和磨炼，变得更加冷静、理智和成熟。这个教育故事充分说明，思政课教学应当具有“四种”魅力——理论魅力、知识魅力、艺术魅力和人格魅力，缺少任何一种魅力，都难以取得好的效果。这恐怕也就是古人讲的“经师易得，人师难求”的原因吧。
三、提升思政课教师的“两家”素养
56年的教学经历告诉我，思政课教师要想创造出强大的教学魅力，应当具有“两家”素养。所谓“两家”素养，是指思政课教师不仅应当具有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素养，也应当具有马克思主义教育家素养。思政课教师应以“两家”为理想模式，从任教开始就自觉地向“两家”方向努力和发展，争取成为合格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马克思主义教育家。为此应当做到以下三点：
第一，努力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扎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是思政课教师最重要的基本功，只有透彻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才能讲好思政课。特别是要努力学习和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迄今为止最科学、最先进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只有深入学习和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才能讲深讲透思政课理论。同时，也应认真研究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包括西方优秀文化在内的人类优秀文化，争取成为马克思主义信仰坚定、功底深厚、兼通“马中西”理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
第二，努力提高马克思主义教育家素养。思政课的独特“自性”——价值性、修身性和自建构性决定，思政课教师必须具有马克思主义教育家素养。单纯的理论家不一定能讲好思政课，只有同时具有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素养和马克思主义教育家素养的教师，才能胜任思政课。因此，思政课教师要努力学习教育教学理论，认真总结教学经验，掌握思政课教学的本质、规律和方法，同时积累丰富的生活知识和经验，提升教育智慧，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马克思主义教育家。
第三，自觉锤炼和提升自己的人格境界。思政课教师既是经师，又是人师。但从本质上看是人师——教人做人的老师。思政课教师应当为人师表，以身作则，成为学生的楷模。孔子主张身教重于言教。他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又说“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论语·子路》）他将教师为人师表、以身作则看作教育成败的关键。严格说来，教育是一种以人影响人、提升人的活动。要使学生有信仰，教师必须首先有信仰；要使学生有道德，教师必须首先有道德；要使学生刻苦钻研，教师必须首先刻苦钻研；要使学生遵守规则，教师必须首先遵守规则。因此，思政课教师应当自觉锤炼和提升自己的人格境界，成为一名令学生钦佩的人格高尚的人。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思政课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